为何互联网未摧毁纸包装产业，但美国纸厂何故频频倒闭？

去年秋天，特种纸制造商Dunn Paper关闭了其位于密歇根州休伦港的工厂。大约一个世纪以来，该公司一直在那里生产从食品工业到医疗环境等各个领域的纸张。今年3月，包装纸公司索诺科宣布将永久关闭其哈金森造纸厂（该厂十多年前已成立100周年）并解雇数十名工人。

在北卡罗来纳州，纸张制造商Pactiv Evergreen关闭了位于坎顿的一家拥有约1,000名工人的工厂，尽管该州州长提出了恳求，因为该公司对该地区的经济至关重要。而且，据报道，高中生仍在完成纸张和纸浆贸易课程，为在工厂工作做好准备。

乍一看，美国工厂的关闭可能具有直观意义。如今，支付平台通过短信向我们发送收据，大学录取决定首先通过在线门户公布。银行对通过普通邮件发送的月度报表收取费用。没有人说“印刷前需要三思”，因为没有人需要听到它。

这是数字化带来的变化之一。个人电脑和互联网本应消除对大量纸张的需求。在很多方面，他们做到了。电子邮件和文本已经取代了大量非数字书面通信，而云可以作为硬拷贝的替代品。因此，全球印刷纸和书写纸的年产量自2007年的高点以来下降了约30%。

但这并不是美国造纸厂总体关闭的原因，美国许多关闭的工厂并不生产这种纸张，无论如何，印刷纸等相关产品的下降并不意味着大型纸张市场的终结。根据联合国收集的统计数据，自1993年以来，纸和纸板的年产量增长了约60%。在应对气候变化的竞赛中，造纸业现在希望与传统上用塑料制成的产品（例如吸管和瓶子）竞争。

纸张仍然流行的原因很简单。全球人口不断增长意味着人们需要更多我们一直需要的纸质产品，如生活用纸、餐巾、茶袋和一次性餐具。“生活用纸市场正在不断增长，”奥本大学林产品开发中心研究新造纸技术的研究教授布拉克·阿克索伊说。

但纸张需求的增长很大程度上与数字化最重要的副产品之一有关——在线购物。电子商务目前占美国总销售额的近15%，依赖于一系列纸质产品，包括纸箱、运输标签和包装纸。虽然数字时代间接扼杀了纸包装产业的很大一部分，但亚马逊和阿里巴巴等公司现在代表了纸包装产业的最大机遇之一。

“纸已经存在了2000多年，造纸的基本原理在此过程中并没有真正改变，”佐治亚理工学院造纸博物馆馆长弗吉尼亚·豪厄尔说，“当你看到一个用纸板制成的纸箱时，它与印刷在书籍中的纸张是同一种纸张吗？嗯，是的，确实如此，但纤维经过了不同的处理方式。”

从历史上看，有关纸张消亡的报道被夸大了。在世纪之交，加拿大林产品协会夸口称，随着个人电脑需求的增长，人们还购买了数亿台个人印刷机。仅仅几年后，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在《纽约客》上指出，“西方世界的每个国家”的人均纸张使用量都比十年前要多。

在美国，代表纸张和木制品行业的贸易组织美国森林和纸张协会报告称，用于印刷和书写的纸张需求下降了约50%，而新闻纸的需求下降幅度更大。自1990年以来，下降约90%。但在同一时期，各种包装相关纸张的需求增长了约33%。自1990年以来，美国对纸和纸板的总需求仅下降了不到20%。

如果您考虑将物品直接运送到您家而不是在当地商店提货所需的包装，那么这种趋势是有道理的。出于同样的原因，疫情时代电子商务支出的激增刺激了用于制造纸箱的箱板纸产量创历史新高。尽管随着人们适应更精简的经济和更规律的消费模式，部分需求正在下降，但随着电子商务的持续增长，造纸行业将受益。

事实上，网上购物的转向激发了美国造纸业的一些最新投资。威斯康星州三十多年来第一家新造纸厂，由一家名为绿湾包装的公司耗资5亿美元建造，于2021年开业，专注于纸箱使用的外部材料和内部组件。在缅因州Skowhegan，造纸巨头Sappi正在改造一台造纸机来生产漂白硫酸盐纸板——一种常用于咖啡杯和化妆品的环保可持续包装。

据AFPA 称，从2018年至今，大约有十几家工厂已将生产从通讯纸转向包装纸。“有些公司正在生产你想不到的纸张，”造纸博物馆的豪厄尔说， “公司正在生产很多滤纸，甚至还有像香烟纸、糖果棒上和里斯杯子上的纸这样的东西。”

当然，改变技术习惯并不是推动造纸行业转变的唯一因素。随着自动化程度的提高和来自国外的竞争，造纸业面临着华尔街日益增长的影响力。南缅因大学经济学教授迈克尔·希拉德撰写了有关该州造纸业历史的文章，他表示，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大公司在提高利润和降低劳动力成本方面带来了越来越大的压力。这导致美国工厂关闭和就业下降，尽管该行业已在海外发展。

“自动化、金融化、全球化已经到来，”希拉德解释道，“真正改变游戏规则的是2001年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还有气候危机。毕竟，纸张是通过砍伐固碳树木制成的，而将纸浆转化为纸张的过程本身就是能源密集型的。”

尽管如此，尽管大型科技公司不断推动“下一件大事”，但没有迹象表明纸张会很快消失。我们摆满各种设备的桌子上仍然放着便利贴和笔记本，前门旁还放着成堆折叠的快递箱。它提醒人们，技术如何能够颠覆某些事物，但又不会真正取代它。

来源丨 佩普 全球印刷与包装工业